年关一过,大雪也停了,终日阴沉沉的天也见了太阳。
萧呈一约了顾青野去跑马,在城外的跑马场。
此处来的多是权贵子弟,今日康王世子也在其中,因着平阳郡主与顾青野的赐婚,今年也到时候该办了。
两匹汗血宝马当先跑在前头,一匹通体雪白,一匹通体极黑,马儿飞扬,似是想比一比说跑的快,都如风驰电掣般。
眼见着系着红绸的大树就在眼前,这是定好的终点,原先稍慢白马一些的黑马突然奋力朝前一奔,率先到了终点。
马背上的人勒住缰绳,激起马儿嘹亮的嘶鸣,马儿的主人身影高大,黑色的大氅迎风飞扬,极度耀眼。
“承让了世子,臣这匹马儿是在战场上跑过的,不比养在盛京的马儿。”
康王世子萧墨循看着马上的顾青野,心中也暗赞好个威武将军,输给一位征战沙场的将军倒也不丢面子,“马儿固然厉害,那也得看骑在上头的是谁,国公爷骁勇,是北辰的福气。”
“不敢当。”顾青野拱了拱手。
身后马儿阵阵,萧呈一带着人追上来了,追的气喘吁吁,“世子和国公爷倒是跑的快了,咱们这些人跟在后面跑断腿,两位也歇一歇吧?”
马背上的人翻身下马。
萧呈一即便是王府子弟,亦不可和康王世子相提并论,只得落后两人半步,他看着萧墨循的背影,百种滋味在心头。
这个人娶了他最爱的人,偏他还要整日笑脸相迎,问不得一句佳人是否安好。
倒是萧墨循主动提及了,“本世子喜得麟儿,康王府下月要摆满月宴,雪儿一直念着她三妹妹,说是怀的时候三妹妹也不去看她,还当不当她是姐姐了?”
郑皎月是郑昼雪的三妹妹。
萧呈一强忍着难受回答,“夫人也一直念着世子妃呢,实在是府中世子妃嫂嫂也病着,后院诸事夫人帮着打理脱不开身,下月她一定去康王府贺世子世子妃大喜。”
“这才对嘛,本就是一家人,不能生分了。”
萧呈一内心苦笑。
皇家哪来的一家人,上下尊卑分明的很。
“走走走喝酒去。”
马场边上建有亭子,亭子里已经放好了炉火,炉火上煮着茶,边上温着酒,人坐在其中,并不会感觉到冷,还能欣赏这冬日空旷的马场。
远处是护国寺,红墙黛瓦,一枚铃铛挂于檐下,随风轻摆,似还能听到泠泠作响。
几杯酒下肚,上下尊卑也随意了些,萧墨循饮下顾青野敬的酒,问他,“你与静和的婚事可有思量,打算定在什么时候?”
顾青野望着远山的影子,随口道,“一切都听康王的意思。”
萧墨循倒是满意这个回答,不管顾青野立了多大的功劳,打了多少胜仗,他永远都要听康王府的,就算静和嫁过去,他也要以静和为大,“这样也好,父王已经着钦天监看日子了,定选一个黄道吉日。”
萧呈一带头附和,“那就提前恭喜顾兄和静和妹妹了。”
“恭喜国公爷与平阳郡主佳偶天成。”
顾青野举杯谢过。
垂眸间,眼中冷漠森然,再无即将成亲的喜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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